岂曰无衣？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，修我戈矛，与子同仇！
孔子曾问礼于老子。夫礼，周礼耳，辨贵贱，序亲疏，裁群物，制庶事，非名不著，非器不形；名以命之，器以别之，然后上下粲然有伦，此礼之大经也。自三家分晋为始，礼之不存，道而无一，世皆以阴诡毒雠为上。世人称之为战国。
秦，华胥之索引。春秋穆公慕晋，以右位忝为雄霸，诸贤致力之故，乃为诸史家所不屑。穆公既殁，秦乱四代，四世政昏，内乱频出。河西尽失，函谷易手，连年苦战，偏处一隅。有田无耕，饿殍遍野。河西、秦东祖业尽失，及至献公，地薄民弱，工田不振，府库空空，甲兵陈旧，私斗成风。鱼游鼎沸，亡不旋踵。辎重耗尽，兵源匮乏。列国卑秦，并与裂秦。天倾地灭，危如累卵。
孝公思变，起魏人公孙鞅，君臣一诺，公如青山，我如松柏，粉骨碎身，永不相负，励精图治，呕心沥血，出长策，谋远计，设军工而诸锐奋勇，立郡县而秦人身安。齐度量而除民盘剥，行农爵而朝野皆平。商君赤胆，法令必行，内不贵私宠，外不偏疏远。身无他律，孑然不私，内重五谷而富国，外着兵家以强戎。大秦锐士，东雄列国，夺河西，攻少梁，占安陵，克西鄙，鞅亲冒驽石，拓土开疆。故秦立威诸侯，警示列国，天下亲附，始建霸业。哀哉，飓风过冈，伏草惟存。天之将明，其黑尤烈。君臣用心，怎奈天不与之寿。士当以死，可知世之不相容。继而孝公卒，子惠文君立，是岁，甘龙杜挚公子虔筑般下作竖子，诬鞅反，一代名臣，死于乱军，王畿车裂，呜呼哀哉！公如丘山，不绝后世！！
惠文王驷，天纵奇才，继孝公之厚积，起昭襄之宏图，明眸善睐，一朝蛰伏，雄起而天下震怖，不唯秦人，俯首列国，嬴疾、嬴华、公孙衍、张仪、魏章、司马错等皆为所用，北扫义渠，西平巴蜀，东出函谷，南下商於。诸邦来朝，尽皆宾服，莫敢窥视西秦，得遇张子，恰如久旱之遇甘霖，求之，试之，任之，信之。及相秦惠，先韩後蜀。连衡齐魏，倾危诳惑。陈轸挟权，犀首骋欲。如何三晋，继有斯德。四海其锋，一口所得。天下相争，丹唇倾覆。据成皋之险，割膏腴之壤。崤函之固，秦剑之锐，皆不足惧，是尔景春语，张子一怒而诸侯惧，安居而天下熄，长灯夜明，百臣围合，大争之世，舌战取国，盐将指魏，王霸铮铮，字字裂空，老腔唱罢，诸臣秦揖。大喝，张子，彩。可惜流年，忧愁风雨，惠王早殁，武王好武，卑舌器剑，来时行只，去时影单，终死魏境，嗟夫，世道苍凉，怎奈天何？
可笑武王，举鼎而死，秦昭襄王，继而为帝，武安白起，应侯范雎，共相佐之，礼贤下士，三跪问政，故而杀伐决断，天下皈依，白起人屠，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，再战南并蜀汉。又越韩、魏而攻强赵，北阬马服，诛屠四十余万之众，尽之于长平之下，流血成川，沸声若雷，遂入围邯郸，使秦有帝业。孙楚曾云，烈烈桓桓，时维武安，神机电断，气济师然，南折劲楚，走魏禽韩，北摧马服，凌川成丹，应侯无良，苏子入关，噭噭谗口，火燎于原，遂焚杜邮，与萧俱燔，惟其没矣，古今所叹。是也，屠戮百万，遂成武安，以武而安天下也。不可效之，王迈庸匮，武安身死，秦民怜之，莫不陨涕。昔者凛然，亦作冤鬼。不知火，已将熄，狡兔死，良狗烹。
庄襄子楚，少年为质，得遇不韦，奇货可居，运筹广院，土糟钓奇，片瓦寻珠。华阳立嗣，邯郸献女，故子楚立，分裂疆土，世闻文信。海内仰望，七国瑟然。乃至仲父，而修吕氏，世传吕览，一字千金，“兼儒墨，合名法”，黄老无为。祸乱宫闱，淫后藏欢。当朝一人，四野噤声。俗谓商者，千古一吕尔。嫪毐事发，富贵逆旅，随之倾覆。王诏迁蜀，饮鸩而死。子楚袭位，秦川大赦，布惠天下，万民归心，四海仰望，骨肉雀然。伐东周而不绝其嗣，留天子而奉其典祚。蒙骜为将，用以腹心，嘱以肱骨，攻韩而皋、巩城下，袭魏然高、汲可破。虎贲蒙氏，内史忠贤，九载流光，下城七十有余，自而，所当者破，所击者服。秦大雄西北，俯视中原。
庄襄三年，信陵君亲率五国之师，倾天下之戟而叩秦东南，秦军不敌，退守河界。时年，庄襄王子楚薨，社稷有累卵之危，生灵有倒悬之急。适时，秦始皇嬴政立，追亡逐北，伏尸百万，流血漂橹，宰割天下，分裂山河，强国请服，弱国入朝。横扫六合，澄清宇内，霸业既定，天下归心。
始皇之王霸成自也欤？贾谊曰，奋六世之余烈耳。
王之一言，春秋谨然，战国潇潇，霸图皆以血注，明君良臣，秦一边陲小国，六国卑秦，尝以百万雄师叩函谷，秦人心寒，小儿不敢夜啼，社稷有累卵之危，生灵有倒悬之急，秦国险峻，仕仁不亲！而代有明君，选贤用能，出长策，谋远计，明德止弊。徙木立信，法度开国，强秦九论，军农工法，沿袭六代，故而，天下疲敝而秦国大出，追伐逐度，流血漂橹，尔若明眸善睐，当察之。在目亦在心，眼泪含眼圈。
岂曰无衣？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，修我甲兵，与子偕行！
作者：王之一，男，1996年6月生，中国科学院长春光学精密机械与物理研究所，2018级机械电子工程专业。
